一直阴着脸的老天爷,突然心情好了,红红的日头,直晒地大地暖洋洋的。
今天逢集,天气又这么好,想着去街上转转,刚走出公社大门,便看见从上街走来一位孕妇,头上裹着一条绿方巾,只露出了一对黑眼窝;身上穿着绿底红花的大襟棉袄,腆着个大肚子,一摇一晃地特别惹眼。
那些年,人们只顾抓革命了,对生活质量从不讲究,穿衣服不是一片蓝,就是一片灰,大红大绿的比较罕见。下乡两年多了,在我们村,乃至全公社没有一个结婚的,也从没有看见谁家媳妇代孕的。
今天这个媳妇是谁家的?是那个村的?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。这一看不打紧,大肚子媳妇径直向我走过来了,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望着我。走到近前,来人把围巾朝下拽了拽,露出了两片薄嘴唇,喜形于色:“兄弟,你在这看谁呢?”
仔细看,原来是我们村的菊花嫂子,“嗨!我能看谁?就是看你呢么,嫂子今个穿这么花的咋像个新娘子,我简直都不敢认了。”我望着嫂子高高翘起的花棉袄说。
“说啥呢,晕的。”嫂子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向了一边。
“嫂子,你是来看俺宏哥的吧”?
嫂子脸一板,“我才不看那没球本事的死鬼呢”?
稍顿,嫂子又咧着嘴,神秘兮兮地小声道:“我是去上边山桥大队去了,叫人家给我算了一命”。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。
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,嫂子接着道:“人家算得准的很,说我这次怀的肯定是球娃了”。
我似有所悟,“那,那不科学吧”。其实我也是狗屁不懂,说话都没底气。
“啥科学不可科学的,人家以前算了多少呢,都准的很”。说完,嫂子抱着肚子,满脸神采,回村去了。
望着菊花嫂子的背影,看着她那走路的样子,我能想象出她现在的心情。想象着她走进村子时,挺胸抬头,见谁肯定都会主动搭话的。
菊花嫂子是我们村子刘家的独生女,为了延续香火,招了个上门女婿。女婿叫李宏,外乡人,按当地风俗入赘女婿要跟女方家姓,故在他原来的李姓前加了刘姓。刘李宏在公社农械厂上班,离公社很近,我经常到他那里去聊,来往也多,我一直称他“宏哥”。
宏哥三十出头,精明能干,无论是农械厂里的活,还是庄稼地里的活,都是一把好手。唯一叫宏哥自愧不如的是没有养儿子的本事,结婚十年了,一口气给刘家养了四个女子。那年月在农村,谁家没有儿子是最让人瞧不起的,干啥都气短。为此,宏哥都不太回家了,吃在厂里,住在厂里,偶然回家一次,待不了一晌,就又回厂里了。
现在好了,菊花嫂子又怀上了,而且算准了是儿子,真为他们高兴。
数月后,我招工回城了。
数年后,重返山村。听说菊花嫂子确实是生了个儿子,但是儿子和他两口都不像。听说是菊花嫂子借的种,儿子长的特别像村里当年的一个干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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